衣上还有脏污。
“奶奶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蔡小允记忆里，奶奶的双眼已经哭瞎了，对她却是不错的。
朱氏正儿八经地说着：“还能怎么来了，小允，你奶奶想你了，想和你亲近几日，我便把她带过来了。”
她知道这收白菜的活儿干不成了，本来她就看着婆婆心烦，整日不能干活还得让她伺候着，不是独自抹泪就是唉声叹气。
恰好今天老婆子提起赵氏母女怎么样了，她便索性就把这瞎老婆子送了过来。
“奶，我还想你呢，太好了！”
蔡小允一把扶住蔡老太，她知道奶奶是因为父亲生死不明才哭瞎的眼睛，不知道她的医术能不能把眼睛治好。
她一扶住蔡老太，那干枯的手便落在了她的头上，细细地摸索着。
她却丝毫不嫌弃那干枯的手剌脸，只是任由她的手在脸上游动。
突然，蔡老太眯着的眼缝中流出一道浊泪：“小允好着呢，好着呢，奶奶就放心了。”
赵秀花也不含糊，这个婆婆待她也不差，除了偶尔埋怨她没给相公生个儿子外，其他时候还是一团和气的。
“娘来了，想小允了便多住几日，正好我今儿买了肉，小允，快扶奶奶进屋里坐着。”
朱翠本来准备要走了，谁知听到说有肉，她脚步顿时停下了。
这弟媳一家生意果然做的好呢，不仅被褥锅灶都补办齐了，竟然还有余钱买肉吃。
要知道他男人也时常去山里打猎补贴家用，可一个月也吃不了两次肉的。
赵氏不过是靠着几亩薄田吃饭，又没个男人，还能吃上肉？
“弟妹，这生意还是赚钱的，这么快就吃上肉了，哪里是吃不饱饭啊？”
赵秀花利落地把肉甩在案板上，拎起菜刀说：“也没啥，就我家小允想吃肉了。”
她刀工极好，几下便把那肥中带瘦的五花肉被切成方块，这刷刷几下看得朱翠心惊肉跳的，生怕她一不下心朝自己挥刀过来。
匆匆留下一句：“娘就在你家住下吧！”说完愤愤地扭走了。
因为蔡老太在呢，娘俩也只好正儿八经地在厨房里做起饭菜来。
赵秀花把刚切好的五花肉切好方块放在热水中煮了去腥，然后烘干铁锅后，直接加油炒糖色。
焦糖色的泡沫在锅里涌动，她把煮好的肉块到了进去，瞬间油脂与焦糖夹杂着肉香瞬间炸开了。
滋啦啦的香味漫出了厨房，漫出了院子，瞬间席卷了她家的四周的空气。
这时候家家吃饱还算勉强，可就算是吃肉，也是零星一点肉丁搭配着菜吃的。
谁家也不会这般豪爽地切着大肉块，在油锅里翻炒，红润的肉块在滚热的锅里咕嘟咕嘟地跳动着。
连蔡小允也忍不住站在一旁要流口水了，她妈妈的拿手好菜红烧肉，她确实也好久没吃了呢。
这喷香的味道早就窜进了隔壁的牛家，只是这赵氏正专心数着白菜呢。
“23，24,25”
就见他家的牛川像兔子一般窜进了屋里，一脸兴奋地喊道：“娘，你快去院里闻闻，有肉味！”
“25有哪门子的肉味啊，25我不去！”
牛川见她娘不信，小脾气也急了：“娘，我真没骗你，骗你我是小兔崽子！”
牛大嫂听了把白菜一放，拎起身边的扫把便打过去：“你说谁小兔崽子呢，你是兔崽子，那老娘算什么？”
她儿子一见大扫把来了，瞬间跑开了。
“你是母兔子，一只专门数白菜的母兔子，只知道给小兔子吃白菜的母兔子！”
“啪！”扫把被她毫不犹豫地扔了出去，牛川早就跑得不见影子了。
她转过身，一脸懵逼地站在一堆白菜前：“我刚才数到多少来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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