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)25、她没想_春水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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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不久前才见过的藕荷色绣鞋,赫然现于眼前。

  她猛地起身,慌张地望向贺敏。

  这时贺敏头一回看清她的模样,然而心上这酸爽的滋味儿,却比看不清更甚!

  她自诩模样端正绮丽,每一处五官,都生得恰到好处,在京都的贵女中,说不上第一美,却也能称上佼佼者。

  可眼前的姑娘,眉、眼、鼻、唇,好似按画纸雕刻出来的那样,连鼻尖那一点微翘的弧度,用“精准”来形容,也无不可。

  最让人讶异的,是一个出自花楼的狐媚子,那双眼睛怎能盛着那样感情的神色?

  贺敏紧紧握住手心,两肩端得正正的,试图用高门嫡女的矜贵将她压下一等。

  然而,确实是奏效的。

  贺敏眼底愈是光鲜亮丽,便衬得沈时葶愈是肮脏不堪。都不必知晓眼前的人是谁,她那两只垂在身侧的手,就僵硬得连攥都忘了攥紧。

  是难堪。

  是一种从骨子里钻出的低微。

  忽然,那人开口道:“你就是怀洲哥哥,在花楼里的那位妓子?姓沈?”

  陆九霄的风花雪月从不刻意遮掩和避讳谁,贺敏若是想知晓,稍一打听,便一清二楚。

  而“妓子”二字经她口中吐出,是毫不掩饰的讽意。

  沈时葶绷紧下颔,没应是,也没应不是。

  好在贺敏也无需她回话,兀自坐下,提起沈时葶方才碰都不敢碰的茶壶,轻车熟路地给自己斟了杯茶。

  “你坐呀。”贺敏朝对面的石凳挑了挑下颔。

  说实在的,那动作姿势,与陆九霄确实有六七分像,剩下三四分的不像,在于陆九霄的轻嘲暗讽都在明面上,而贺敏的,在骨子里,在不经意的动作与口吻里,那是生来就带着的高傲。

  她吹了吹杯盏里漂浮的两片茶叶,不轻不重地问:“你知道吗,怀洲哥哥不仅是永定侯府的世子,还很得圣上欢心,唔……算得上是,显贵中的显贵。”

  沈时葶抿唇。石妈妈日日耳提命面,她如何能不知。

  贺敏接着道:“他如今都二十有一了,圣上挂心他的婚事,想来不久,便能娶妻生子了,你说呢?”

  二人对视,半响无言。

  贺敏敛了笑意,道:“贺家与陆家乃世交,我自幼与他相识,最知他为人。别瞧他如今夜夜笙歌,瞧着没个正形,可实则却是最可靠的人,若是成了婚,定是不会再往花街柳巷去,更不会纳一个妓子为妾,那么多人,他纳得过来么?”

  话里话外,仅一个意思——

  陆九霄碰过的人多了,她不过其中一个,待他成了亲,她也休得妄想攀着他进侯府。

  然而,沈时葶是当真从未如此想过的。

  无故被人折辱一番,她心下酸涩翻涌,静默良久,才咬唇道:“我没这么想。”

  贺敏眉梢轻提,就连提起的弧度都与那个男人大致相仿。她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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