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报译出来了，这事巧了去了，共党今夜真出了叛徒，但不是李知凡那边，是陕北李克农派到东北的一个情报员投靠了日人，刚刚被毙在半路上了”
然后使劲一怕大腿“哎呦有个糊涂爷又来个糊涂子，通共的事跟这孩子没关系呀”
沈培楠处在极端震惊中回不过神来，半晌才抖着嘴唇喊出一句“快救人”
凌晨时分，北平城的马路除了流浪汉和满脸隔夜脂粉的窑姐儿外空荡荡的，一辆军用吉普风驰电掣，朝海淀最大一家外国医院奔去。
开车的是个顶年轻的兵，脑袋剃成个秃瓢，明明三月春寒料峭，他脑门的汗水却直往眼睛里淌，被师座骂出来的，兵瞪大眼睛看路，紧张得快把方向盘握出水来。
“兔崽子到底会不会开车这么慢出了事你负得了责吗，还是战场上弟兄吃了炮弹你也这么温吞”沈培楠抱着奄奄一息的莫青荷，不住用块白丝帕子抹他呕出的血，又急又燥恨不得把那充当汽车夫的兵撕成碎布片子，揉成一团再狠踩两脚才能平息心里的火气。
莫青荷直着嗓子不停呛血，下巴脖子全被血染透了，湿哒哒一大片，脸苍白的像瓷，死命攥着沈培楠的一只手，气若游丝道“将军，你信我信我。”
一双大而空洞的眼睛死盯着沈培楠，像要把一辈子的话都完，又像没有明天了似的，艰难地张着嘴，憋来憋去只有两个字信我。
完又吐出一大口腥血，全染在沈培楠的橄榄绿呢子军装上。
“我信，我都信你省着力气，千万别再话。”沈培楠急成了一只要决斗又展不开翅膀的老鹰，他身材高大，两条长腿在车里就挤得慌，这么一弄更觉得整辆车都快憋爆了，又骂了两嗓子兵，只恨吉普车里热浪滚滚，偏变不成一颗炮弹朝医院打了去。
好容易挨到医院，沈培楠抱着莫青荷往里闯，接待护士是个刚从女校毕业的学生，被两人一身一脸的血吓懵了神，沈培楠看她不顶事就吼得更凶，直到洋鬼子医生亲自把莫青荷推进手术室，哐的一声关了大门才消停。
手术室的毛玻璃映出雪亮的灯光，一群洋医生急匆匆鱼贯而入，沈培楠进不去见不着，像个上了弦的擂鼓木偶，一圈一圈在花园里踱步子。
兵上前递烟点火，被沈培楠用眼刀又狠刮一下。
他虽然乖戾，是非对错却一分不能错，他认定莫青荷是特务能一枪崩了他，认定自己错怪莫青荷也能二话不赔命谢罪，问题是晚了，他赔一条命也换不回莫青荷的平安。
沈培楠用力吸了口烟。
他不能让莫青荷不明不白死了，他一向自诩子弹只打该死的人，戎马十余年，手里有上百条人命却从没跟老百姓横过一下子，更别莫青荷这样干净漂亮的爷们，虽倔了点，但爽利的讨人喜欢。
沈培楠自己也是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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